2008/09/07

我的美術史 History of fine art 節錄

傑克梅第 Alberto Giacometti

我們可以想像,現實主義在於原樣臨摹一隻杯子在桌上的樣子。而事實上,你所臨摹的永遠只是它在每一個瞬間所留下來的影像。你永遠不可能摹寫桌子上的杯子,你摹寫的只是一個影像的殘餘物。當我觀看一隻杯子,關於它的顏色、它的外形和它上面的光線,能夠進入我每一次注視的,只是一點點某種很難下定義的東西,這個東西可以透過一條線條、一個小點表現出來。每一次我看到這杯子的時候,它好像都在變,也就是說它的存在變得很可疑,因為它在我腦裡的投影是可疑的、不完整的。我看著它時,它好像正在消失……又出現……再消失……再出現,也就是說,它正好處在存在和虛無之間。這也正是我們所要臨摹的……有時,我覺得我抓住了影像,接著我又失去它,又得重新開始。這使得我不停地工作……。

莫蘭迪 Giorgio Morandi

我相信,沒有什麼比我們實際上看到的東西更抽象、更不實在。我們知道身為人,我們在這個客觀世界上所能看到的東西,從來就不是你我看到和理解的那樣實在地存在的。事物當然存在著,但是,並沒有本身的內在意義,也沒有我們所為它附加的意義。只有我們能知道杯子是杯子,樹是樹。

這個可見的世界,是一個形式的世界,要用詞語去表達、支撐這個世界的那些感覺和圖像,是極其困難的,甚至可以說是不可能的。追根究柢它們是感覺,是和日常事物沒有關聯的感覺,或者可以說,與它們只有一個間接的聯結:這些事物是由形式、色彩、空間和光線所精確決定的。

基佛 Anselm Kiefer

我沒有表現絕望。我對精神的淨化總懷有希望,我的作品是精神的或理性的。我想在一個完整的環境中表現出精神與理性的契合。

我相信藝術是有責任的,但它同時仍然應該是藝術。作為藝術,許多種類都是卓有成效的。在當代,極簡主義是個不錯的例證。但這種『純粹』的藝術有失去內容的危險,而藝術應該是有內容的。我的藝術內容也許不是當代的,但有政治色彩。它是一種積極行動者的藝術。

為藝術而藝術的東西,已經太多了,它們提供不出多少精神食糧。藝術是非常具亂倫性的:那是一種藝術對另一種藝術的反應,而不是對世界的思考。當它對藝術以外的事物做出反應,而且的確出自某種深層需要時,就會處於最佳狀態。

波依斯 Josef Beuys

如果我要創造人的革命觀念,我就必須和所有與人有關的力量對話。如果我要為人做一個新的人類學意義上的定位,我便不得不將所有涉及他的每一件事做一個新的定位。他向下與動物、植物和自然建立聯繫,同樣地,也往上與天使和神靈建立聯繫。我不得不再次與這些力量對話。我自問,基督與神是什麼樣的?於是,我必須再次將人放入這個整體當中,只有那時他才會獲得他作為人的意義和進行革新的力量。在我的行為藝術裡,我總是列出這個等式:藝術=人。

馬諦斯 Henri Matisse

每當我憑著直覺出發時,我總是感到自己更能確切地呈現自然的本質,而經驗也證明我的看法;對我而言,自然的本質永遠是現在。

我已做到個別檢視每一個結構元素~~~~素描、色調和構圖。我試圖探索這些元素怎樣讓畫結合成一個綜合體,而不致使一部分的表現因為另一部分的存在,而遭到損滅。我辛勤致力於如何把個別的畫面元素結合成整體,而使每個元素的原有特性得到表現。

構圖就是照畫家的意願,用裝飾手法來安排各種元素,以表現畫家感覺的一種藝術。一張畫裡,每一個部分,無論是主要的還是次要的,都會顯露出來,扮演它所承擔的角色。畫裏,沒有用的東西都是有害的。一件藝術作品必須整體看來和諧,因為表面的細節在觀者的腦海裡會侵占那些基本的東西。

德‧庫寧 Willem de Kooning 1904-1997

形式應該體現真實體驗到的情感,而內容即在於對某一事物的一瞥之間,就像和閃電的遭遇。它很微弱,很微弱,這就是內容。

藝術應該舒展真實的人性,而不是粉飾、美化人性。

我猛然瞥一眼的東西,它往往具有極其真實的面貌,僅管這一剎那的感覺稍縱即逝,卻是完美的藝術表現。

唯有盲目衝動,才會有藝術,睜開眼睛,什麼也沒有。

杜馬斯 Marlene Dumas

一件好的藝術品需要幽默感、距離感和一個好的題目。題目不同,對作品的理解就不同。某些東西,圖像和題目的融合有時能使作品避免情緒化。有人說,我的辨別性東西還不夠,我應該在作品中加入更多層次的東西,不應該把我做的每一件事都表現出來。人們還是認為我應該有個更嚴格一點的標準。

我認為繪畫是主觀的揭露,而不是客觀的展示,任何繪畫作品本身都有主觀意志的存在。現在人們很熱衷人體繪畫,然而,這只限於性別特徵和身體本身,而不去做更深入的探究。我經常畫人體,因此,人們就會問我這方面的問題。我在一幅油畫《相思病》裡,畫了一個背向觀眾的孩子,你看不出這孩子在幹什麼。有人問我,這是一個男孩還是女孩,我回答說不知道。這個問題本身沒有錯,但似乎是個不太恰當的問題。我無意在這幅畫裡透露出性別訊息,是男孩或女孩都無關緊要,因為我並不想通過性別來表達什麼,我只想表達一種抽象的概念,這個孩子面對一堵牆,從牆上凸顯出來,可見每個人都有軀體,而通過油畫表達出來的軀體也只是一幅畫,是牆上一件客觀存在的物體。

藝術家要從自身中抽離出來~~~藝術需要特別地對待,極度痛苦的人是不能從事藝術的,那不是坐下來從事藝術的狀態,對自己和他人你還得有一點點的殘忍。對於藝術家要成為自己往往有太多的強調,而實際是你應該站在自己以外的地方去創作。

施納柏 Julian Schnabel

我喜歡畫面所有的部分都以平等的方式來表現,無論是它們的位置、色彩,或功能和整體佈局,都是平等的。我大部分的作品都是在表現風景,而鑲嵌畫的空間感使之更加生動,也更具感染力,至於場景是不是太抽象或是具表現主義,對我來說,都無所謂,關鍵是畫面的空間深度與場景是同步的。鑲嵌畫提供了這種無形的空間感。

在我的繪畫中,沒有歪曲任何事物,我所選擇的是在生活裡已被歪曲的事物,我把它們的輪廓如實描繪出來,而不加以解釋。我的筆觸不帶有感情,而將事物構成統一形體的方式是具有感情色彩的……,我的繪畫主要是在表現我對世界的看法,而不是表現我對自己的看法。我的目標是展現出這樣的一種情感狀態——人們真的可以走進去,讓自已被它吞沒。

我的作品本身充滿不確定性,我不想讓作品去浸淫人們,而是要將其帶入開放的不可名狀感當中。這就是大部分自我關切的核心。

巴塞利茲 Georg Baselitz

我相信人是有創造力的,他必須在自己每天的行為中創造,那不需要什麼天分。當你做了大量的工作,創造自然而然就會出現,創造也只能以這樣普通的方式產生。塞尚就是以同樣笨拙的方式工作。早期塞尚給我們的教訓是:如果你要做畫,你就必須要有一個重要的態度、理由和動機,對繪畫而言,這種動機必須是十分重要的。早期塞尚無可避免地遭到慘敗。要是塞尚有點天份的話,他就能做好這些。很幸運,他沒有。

我總以為我的作品是獨立存在的:既獨立於內容所產生的意義,也獨立於由內容和意義所產生的聯想。順著這條思路,邏輯的結論就是,要想讓畫面出現一棵樹、一個人或一頭牛,又不讓它表達什麼含義或內容,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把它拿起來,翻轉180度,這樣就能使物象脫離那種單純要求接受人們接受的聯想,也使對內容的任何闡釋變得毫無意義。一幅畫若是上下倒置,它就消除了一切的穩定因素,擺脫了一切傳統的束縛。

布拉克 Georges Braque

我總是回到畫的中心,因此,我和我稱之為「交響樂家」的人們正好相反。在交響樂裡,主調朝無窮而去;也有畫家(波納爾是個例子)將主題無限發展,在他們的作品裡,有一種像暈開的光線一樣的東西,而我卻相反,我試著走到張力的核心,我濃縮。

塔馬尤 Rufino Tamayo

越是嚴格地限制調色盤,作品的色彩就越豐富。因為掌握的元素一少,就會迫使你去表現本質。

克雷蒙特 Francesco Clemente

它們大多數來自我所聽到或讀到的語句或事件,機緣巧合。比方說,一個禮拜之內,我在20個不同場合聽到或讀到相同的句子,翻開4本書,我看到相同的內容,與3個人交談,而他們告訴我同一個故事。

我一直對這個理念很感興趣,也就是說,一邊是材料的收集,一邊是將其打亂弄碎。這個想法其實就是說,一件作品總是指向另一件作品的,這另一件作品,你看不到,但的確存在或將要存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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